結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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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痂
林亦玟花了一個晚上把剩餘的180個盲盒拆完。
全部都是穿著二中校服的，不同狀態下的她。
有她趴在課桌上偷偷酣睡的別扭姿態。
有她考試遇到難題時眉頭緊鎖的奇怪神情。
有她在光榮榜前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憨厚傻樣。
有她拿著話筒緊張開嗓的局促不安。
......
這些所有，都是青春年少時最為鮮活的記憶。
林亦玟坐在地上，眼眶漸紅。
這200個瞬間拼湊完整了他記憶中的少女。
是十七歲的江一鋮喜歡的那個林亦玟。
她嘆笑了一聲，責怪年少的自己沒對得起老天的好意。
林亦玟曾在某處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人這一輩子，只有一個夏天，其餘的都是在和它做比較。」
與這個社會交手多年，年少時未被規訓的靈魂深處無盡迸發的旺盛生命力和強烈好奇心，已經在她身上消失很久了。
她不再像那年夏天的女孩，想要肆意妄為張牙舞爪地探尋世界。
二十六歲的林亦玟，根本沒有信心能比得過他記憶裏的人。
她苦笑，“你看啊，真的浪費了。”
房間裏，手機消息突兀地響了一聲，劃破了夜幕降臨的寧靜。
林亦玟起身，走過去點亮屏幕。
是他。
「江一鋮：下周一開始江哲寧就正式接手知一資本了，記得按時上班。」
「林亦玟：好。」
「江一鋮：以後上班時間推遲到十點，和以前一樣也不打卡，不用去太早，公司沒有這些毛病。」
「林亦玟：謝您。」
「江一鋮：我在集團的研發中心，有事就過來找我。」
「林亦玟：嗯。」
她想著，應該給他拍個全家福看看。
於是趴在地上，調整著角度，盡量把“正版”也圈進了取景框。
「林亦玟：（圖片）」
「林亦玟：201個林亦玟像您問好。」
「江一鋮：喜歡就行，生日禮物這事兒，咱們兩清了啊。」
林亦玟看著對話框裏的文字有些遲疑，隨後她恬靜地揚唇笑了笑。
是啊，兩清了。
「林亦玟：謝謝。」
看了眼時間，在這裏發了幾小時呆，都過了晚上八點了。
林亦玟終於聽到了肚子的抗議聲。
她草草地給自己下了一碗清水掛面，又覺得寡淡得很，最終還是點開外賣平臺叫了一桌子的肥宅宵夜。
吃是人生第一大幸事。
她才沒變。
周一上午。
林亦玟準點出現在了元景大廈十五層。
還是早了幾分鐘。
上了年紀她才不睡這麽久。
林亦玟把工作簡單梳理了一下，沒幾分鐘卻又看著空蕩的辦公室開始走神。
之前是總怕在公司遇到江一鋮。
心虛，尷尬，怕被他找茬。
現在倒好，還有些遺憾以後沒什麽機會能名正言順地見他。
自己真是有大病。
不過那個江哲寧，印象裏郭鎮傑描述他時全是鄙夷。
知一資本近期應該會進行管理層變更。
也不知道這位貨真價實的江老板肚子裏有多少墨水，最好就是個不管業務的繡花枕頭。
打工人最怕遇到的上司就是非專業出身偏要步步插手指導專業業務，說又說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態發展越走越偏。
最後出了事，大鍋又套回了自己頭上。
繡花枕頭最好了。
一個上午過去了。
並沒有什麽新面孔出現。
曲凡和張心穎也沒來公司。
林亦玟在午飯前和周遠明匯報了上周的工作進度。
新基金的籌備算是完成了，現在就等著備案審批，工作方案也做好了，她這兩天可以先緩一陣，後續的雜事暫時讓實習生去跑跑腿。
周遠明也提到了江哲寧的情況，但他也不確定具體是什麽時候能見到這位真老板，只知道後續的工作安排大概是會正式啟動集團研發中心的GKD項目資本化進程，並囑咐她放寬心。
林亦玟倒覺得釋然。
自己本來也是為了這個項目來的，鬧了這麽多笑話，總歸是要開始接觸核心目標了。
單指賺錢。
下午，曲凡在群裏通知了三點整開會。
一行人踩著點出現在了公司的會議室裏。
江哲寧身穿藏藍色的正裝，頭發略微有些長，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倒是有些斯文敗類的模樣。
和曲凡一個氣質，但他不愛笑，又留著頭狼尾，那張臉倒有點陰郁藝術家的感覺。
不得不說，江家的基因確實不錯。
不過這位哥哥，身上沒有絲毫的少年感，看著像是個故事豐富的情場浪子。
他們三人上午應該是先在集團開了什麽會，落座時還聊著沒說完的話題，眾人只好安靜地等著。
三點整，曲凡掃了一眼會議室，“還有人沒到嗎，都齊了啊。”
“介紹一下，這是知一資本今後的正式負責人，江總，江哲寧。大家也知道之前的小江總只是過來臨時接手一段時間，他主要還是在集團負責技術研發層面的問題，大家想他的話可以回總部看看哈。”曲凡說罷，還不忘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林亦玟。
只見小姑娘略顯不滿地撅著嘴，似乎對這新來的“江總”有著諸多不滿。
此刻林亦玟內心os：這人也不知道畢業了嗎，買畢業證花了不少錢吧。要不是江一鋮替你操持這麽久，這小公司殼都沒起來呢。還有那個曲凡怎麽回事，江一鋮怎麽就變成小的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一口一個誇，才多久就變臉，真是見一個愛一個......
“初次見面，承蒙關照。”江哲寧起身和眾人輕鞠一躬，“有幾位都是漢科的老熟人了，但我看公司還是多了不少新面孔。大家能簡單地做個自我介紹嗎，重點說說目前手裏的項目，接下來我好做個新的工作安排。”
哪來什麽新面孔，除了行政和幾個實習生，就剩自己了。
大家陸續和江哲寧匯報完自己現階段的工作任務，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僅剩的林亦玟身上。
林亦玟清了清嗓子，言簡意賅：“林亦玟，目前主要跟著周總負責新基金的籌備。”
江哲寧看向一旁的曲凡：“新基金準備得差不多了吧，今早集團那邊江董一直催著往下推了。”
曲凡扶了下眼鏡，點了點頭，“是，老周，接下來安排幾個實習生跟進就行了。亦玟你跟著江總接手這支基金的主項目吧，之前出差看的那個科技公司就讓心穎單獨上手吧。”
張心穎聽罷，無奈撅著嘴，面露不舍。
她挺喜歡兩個女孩子一起出差的，平時都是和曲凡出門，一路上這位大老板都不和她多說一個字兒，悶得慌。
現在只剩自己一個人忙了，索性憋死算了。
林亦玟秉持著打工人的自覺，倒也沒什麽要推脫的，幹脆地答了一聲“好”。
曲凡隨後又安排了各項細則，江哲寧聽著也沒意見，大家確認傳達完畢後就散了會。
看著眾人都走出了會議室，林亦玟才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總覺得心裏空空的。
不知道江一鋮現在每天在忙什麽，都沒理由見一面。
也不知道自己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去集團總部逛一逛，搞點偶遇什麽的。
雖然有點幼稚。
這把年紀了，是不是應該直接一點？
剛出到走廊，前面的江哲寧就叫住了她：“哎，那個，林、亦、玟，是吧？”
林亦玟：“是我，江總，您請說。”
江哲寧看著手機，沒擡頭，“你有車嗎？幫我回集團頂層送份文件，剛剛給漏掉了。”
林亦玟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不好意思，江總，我的車壞了，但也是能去的，您給我吧。”
江哲寧擡眸，對她稍顯歡快的語調有些不解：“啊，那打車吧，公司給報銷。”
求之不得。
林亦玟內心狂喜，最喜歡這種帶薪摸魚的事兒了，還能理直氣壯地去一趟漢科集團。
她拿著一張輕飄飄的紙回到工位上，準備出外勤。
是份工作計劃。
沒有封頁封底，所以她可以直截了當地看到頁面上的所有內容。
大概是剛剛在例會上趕出來的，江哲寧要交給自家親爹的作業。
林亦玟貼心地給他找了份文件袋套上，否則不知道自己拿著這張鄒巴巴的紙登門會不會被秘書直接給轟出去。
她來到漢科集團樓下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再過會兒就可以下班了。
和前臺小哥說明了來意後，保安幫她刷了直達頂層辦公區的電梯門禁，林亦玟致謝後獨自站了進去。
唉，人類就喜歡搞特權。
林亦玟在電梯裏翻著漢科的官網。
江董，江志宇，江一鋮的伯父，江哲寧的親爹。
目前是集團董事長兼總裁。
不過漢科除了總裁，官方組織架構上還列出了好幾位聯席總裁，也算是相互制衡了吧。
這業務到底是姓江還是不姓江？
這一層是各種大佬的辦公室聚集地，人跡罕至，異常安靜。
樓層的前臺處空無一人，林亦玟和一位路過的秘書模樣女子問了路，對方禮儀到位地告訴她：“有預約嗎？沒有的話，送給江董的文件交給樓下總裁辦的伍秘書就好。”
林亦玟有些尷尬，畢竟這不像是公事，更像是老子布置給親兒子的任務。
但是自己一個外人又不好插手，只好按著規矩先下一層樓在諾大的行政辦公區內找到了伍秘書。
“是知一資本的江哲寧江總交代的。”她這次解釋得更細致了一些。
“啊，您稍等。”只見伍秘書撥通了內部電話，確認了情況後，擡頭微笑地看著她：“不好意思，您方便再送上去嗎，我現在有些走不開。這個江董下午就催過，直接敲門進去就好了，在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
“哦，哦，好的。”
沒關系，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又一次回到了大佬層。
這次得以踏進門，林亦玟才發現會客等候區的光線並不全來自室內燈光。
在入門處天花板上有一個邊長大約三十米的正方形魚池。
原來漢科大廈還有電梯到不了樓頂花園。
下午刺眼的陽光被水波折射得通亮，高透的玻璃底不帶半點雜質。
擡頭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池水中品相極好的錦鯉，以及那青翠碧綠的睡蓮葉。
這裝潢確實花了不少錢，整層樓的地毯都肉眼可見的高貴了不少。
林亦玟跟著樓層指示往裏走，目標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她還沒正式敲門，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那個熟悉的清潤聲線。
是他。
林亦玟安靜地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多站了幾分鐘。
隔著一扇虛掩的門，她笑著聽江一鋮對經手的項目侃侃而談，邏輯通順，分析入微。
即使是私下會談也沒有怠慢絲毫。
他甚至把後續不同階段可行的融資方案都給搞明白了，正在和江董解釋各自的優缺點。
還是那個會發光的存在。
林亦玟想起自己在倫敦入職的時候接觸過很多專業領域出身+金融覆合背景的人。
當時她的直屬上司都在感慨，最不適合幹金融的就是學金融專業的學生，任何一個領域的專業人員只要後續補充點投融資背景，放到相關賽道裏都是絕對地扛打。
而不是像他們這類“專業人士”，不過會幾條公式定理，真正入手時看一個公司就要重新學一行，時間緊得還只能搞得懂點皮毛。
這樣看來，自己又輸了。
她眼底含笑。
“女士您好，請問您找哪位呢？”
不知道何時身邊多了一位美女秘書，林亦玟才想起來這樣的集團高層重地必定是360度無死角被監視著的，自己剛進城的憨傻行為在攝像頭裏肯定很蠢......
還好長得像個人，不然來問候的估計就是安保隊了。
“江董。”她噓聲回道，笑著告訴對方沒什麽需要幫助的，而後正式敲響了大門。
畢竟沒隔音，裏面的人應該也聽到了外面的對話。
“進。”
一聲渾厚的中年男聲響起。
林亦玟順勢推門而入，和屋內人解釋起自己的來意。
辦公室裏除了江董和江一鋮，還有小郭和兩位年輕人，估計都是我們鋮哥的跟班。
江一鋮看到了她，挑了下眉，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那模樣仿佛在說：“這麽快就找到集團來了呀。”
林亦玟沒敢看他，徑直把文件夾放在了江董指明的辦公桌上，而後便退了出去。
她腳步輕快地下了樓。
像極了青春期奮力偶遇喜歡的男同學終於得償所願的小女生。
心願落空的次數越少，越像是命中註定。
謝謝老天，謝謝江哲寧～
她天天都想過來送這種無關緊要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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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在光榮榜前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憨厚傻樣。
有她拿著話筒緊張開嗓的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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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所有，都是青春年少時最為鮮活的記憶。
林亦玟坐在地上，眼眶漸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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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笑了一聲，責怪年少的自己沒對得起老天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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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像那年夏天的女孩，想要肆意妄為張牙舞爪地探尋世界。
二十六歲的林亦玟，根本沒有信心能比得過他記憶裏的人。
她苦笑，“你看啊，真的浪費了。”
房間裏，手機消息突兀地響了一聲，劃破了夜幕降臨的寧靜。
林亦玟起身，走過去點亮屏幕。
是他。
「江一鋮：下周一開始江哲寧就正式接手知一資本了，記得按時上班。」
「林亦玟：好。」
「江一鋮：以後上班時間推遲到十點，和以前一樣也不打卡，不用去太早，公司沒有這些毛病。」
「林亦玟：謝您。」
「江一鋮：我在集團的研發中心，有事就過來找我。」
「林亦玟：嗯。」
她想著，應該給他拍個全家福看看。
於是趴在地上，調整著角度，盡量把“正版”也圈進了取景框。
「林亦玟：（圖片）」
「林亦玟：201個林亦玟像您問好。」
「江一鋮：喜歡就行，生日禮物這事兒，咱們兩清了啊。」
林亦玟看著對話框裏的文字有些遲疑，隨後她恬靜地揚唇笑了笑。
是啊，兩清了。
「林亦玟：謝謝。」
看了眼時間，在這裏發了幾小時呆，都過了晚上八點了。
林亦玟終於聽到了肚子的抗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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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虛，尷尬，怕被他找茬。
現在倒好，還有些遺憾以後沒什麽機會能名正言順地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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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一資本近期應該會進行管理層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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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出了事，大鍋又套回了自己頭上。
繡花枕頭最好了。
一個上午過去了。
並沒有什麽新面孔出現。
曲凡和張心穎也沒來公司。
林亦玟在午飯前和周遠明匯報了上周的工作進度。
新基金的籌備算是完成了，現在就等著備案審批，工作方案也做好了，她這兩天可以先緩一陣，後續的雜事暫時讓實習生去跑跑腿。
周遠明也提到了江哲寧的情況，但他也不確定具體是什麽時候能見到這位真老板，只知道後續的工作安排大概是會正式啟動集團研發中心的GKD項目資本化進程，並囑咐她放寬心。
林亦玟倒覺得釋然。
自己本來也是為了這個項目來的，鬧了這麽多笑話，總歸是要開始接觸核心目標了。
單指賺錢。
下午，曲凡在群裏通知了三點整開會。
一行人踩著點出現在了公司的會議室裏。
江哲寧身穿藏藍色的正裝，頭發略微有些長，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倒是有些斯文敗類的模樣。
和曲凡一個氣質，但他不愛笑，又留著頭狼尾，那張臉倒有點陰郁藝術家的感覺。
不得不說，江家的基因確實不錯。
不過這位哥哥，身上沒有絲毫的少年感，看著像是個故事豐富的情場浪子。
他們三人上午應該是先在集團開了什麽會，落座時還聊著沒說完的話題，眾人只好安靜地等著。
三點整，曲凡掃了一眼會議室，“還有人沒到嗎，都齊了啊。”
“介紹一下，這是知一資本今後的正式負責人，江總，江哲寧。大家也知道之前的小江總只是過來臨時接手一段時間，他主要還是在集團負責技術研發層面的問題，大家想他的話可以回總部看看哈。”曲凡說罷，還不忘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林亦玟。
只見小姑娘略顯不滿地撅著嘴，似乎對這新來的“江總”有著諸多不滿。
此刻林亦玟內心os：這人也不知道畢業了嗎，買畢業證花了不少錢吧。要不是江一鋮替你操持這麽久，這小公司殼都沒起來呢。還有那個曲凡怎麽回事，江一鋮怎麽就變成小的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一口一個誇，才多久就變臉，真是見一個愛一個......
“初次見面，承蒙關照。”江哲寧起身和眾人輕鞠一躬，“有幾位都是漢科的老熟人了，但我看公司還是多了不少新面孔。大家能簡單地做個自我介紹嗎，重點說說目前手裏的項目，接下來我好做個新的工作安排。”
哪來什麽新面孔，除了行政和幾個實習生，就剩自己了。
大家陸續和江哲寧匯報完自己現階段的工作任務，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僅剩的林亦玟身上。
林亦玟清了清嗓子，言簡意賅：“林亦玟，目前主要跟著周總負責新基金的籌備。”
江哲寧看向一旁的曲凡：“新基金準備得差不多了吧，今早集團那邊江董一直催著往下推了。”
曲凡扶了下眼鏡，點了點頭，“是，老周，接下來安排幾個實習生跟進就行了。亦玟你跟著江總接手這支基金的主項目吧，之前出差看的那個科技公司就讓心穎單獨上手吧。”
張心穎聽罷，無奈撅著嘴，面露不舍。
她挺喜歡兩個女孩子一起出差的，平時都是和曲凡出門，一路上這位大老板都不和她多說一個字兒，悶得慌。
現在只剩自己一個人忙了，索性憋死算了。
林亦玟秉持著打工人的自覺，倒也沒什麽要推脫的，幹脆地答了一聲“好”。
曲凡隨後又安排了各項細則，江哲寧聽著也沒意見，大家確認傳達完畢後就散了會。
看著眾人都走出了會議室，林亦玟才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總覺得心裏空空的。
不知道江一鋮現在每天在忙什麽，都沒理由見一面。
也不知道自己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去集團總部逛一逛，搞點偶遇什麽的。
雖然有點幼稚。
這把年紀了，是不是應該直接一點？
剛出到走廊，前面的江哲寧就叫住了她：“哎，那個，林、亦、玟，是吧？”
林亦玟：“是我，江總，您請說。”
江哲寧看著手機，沒擡頭，“你有車嗎？幫我回集團頂層送份文件，剛剛給漏掉了。”
林亦玟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不好意思，江總，我的車壞了，但也是能去的，您給我吧。”
江哲寧擡眸，對她稍顯歡快的語調有些不解：“啊，那打車吧，公司給報銷。”
求之不得。
林亦玟內心狂喜，最喜歡這種帶薪摸魚的事兒了，還能理直氣壯地去一趟漢科集團。
她拿著一張輕飄飄的紙回到工位上，準備出外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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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封頁封底，所以她可以直截了當地看到頁面上的所有內容。
大概是剛剛在例會上趕出來的，江哲寧要交給自家親爹的作業。
林亦玟貼心地給他找了份文件袋套上，否則不知道自己拿著這張鄒巴巴的紙登門會不會被秘書直接給轟出去。
她來到漢科集團樓下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再過會兒就可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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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董，江志宇，江一鋮的伯父，江哲寧的親爹。
目前是集團董事長兼總裁。
不過漢科除了總裁，官方組織架構上還列出了好幾位聯席總裁，也算是相互制衡了吧。
這業務到底是姓江還是不姓江？
這一層是各種大佬的辦公室聚集地，人跡罕至，異常安靜。
樓層的前臺處空無一人，林亦玟和一位路過的秘書模樣女子問了路，對方禮儀到位地告訴她：“有預約嗎？沒有的話，送給江董的文件交給樓下總裁辦的伍秘書就好。”
林亦玟有些尷尬，畢竟這不像是公事，更像是老子布置給親兒子的任務。
但是自己一個外人又不好插手，只好按著規矩先下一層樓在諾大的行政辦公區內找到了伍秘書。
“是知一資本的江哲寧江總交代的。”她這次解釋得更細致了一些。
“啊，您稍等。”只見伍秘書撥通了內部電話，確認了情況後，擡頭微笑地看著她：“不好意思，您方便再送上去嗎，我現在有些走不開。這個江董下午就催過，直接敲門進去就好了，在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
“哦，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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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私下會談也沒有怠慢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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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的直屬上司都在感慨，最不適合幹金融的就是學金融專業的學生，任何一個領域的專業人員只要後續補充點投融資背景，放到相關賽道裏都是絕對地扛打。
而不是像他們這類“專業人士”，不過會幾條公式定理，真正入手時看一個公司就要重新學一行，時間緊得還只能搞得懂點皮毛。
這樣看來，自己又輸了。
她眼底含笑。
“女士您好，請問您找哪位呢？”
不知道何時身邊多了一位美女秘書，林亦玟才想起來這樣的集團高層重地必定是360度無死角被監視著的，自己剛進城的憨傻行為在攝像頭裏肯定很蠢......
還好長得像個人，不然來問候的估計就是安保隊了。
“江董。”她噓聲回道，笑著告訴對方沒什麽需要幫助的，而後正式敲響了大門。
畢竟沒隔音，裏面的人應該也聽到了外面的對話。
“進。”
一聲渾厚的中年男聲響起。
林亦玟順勢推門而入，和屋內人解釋起自己的來意。
辦公室裏除了江董和江一鋮，還有小郭和兩位年輕人，估計都是我們鋮哥的跟班。
江一鋮看到了她，挑了下眉，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那模樣仿佛在說：“這麽快就找到集團來了呀。”
林亦玟沒敢看他，徑直把文件夾放在了江董指明的辦公桌上，而後便退了出去。
她腳步輕快地下了樓。
像極了青春期奮力偶遇喜歡的男同學終於得償所願的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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